無聲交心,突破瓶頸 陳怡筠讓夢想變亮點

獨家報導文:張淯|圖:彭級鋒 攝影

擁有堅實舞蹈基礎,擅長芭蕾、民俗、古典及有氧,卻在手語妙音的傳法工作裡找到畢生志業所在。
「從為證明自己,期待被看見,到轉而希望為『正確的事』被看見,當你的付出是單向,不求回報的,你會發現那個心是很滿的,而且可以滿很久。」陳怡筠說。

十幾歲,我就已經覺得自己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,只有頭上的一盞燈,四周都是黑暗的。」不到二十歲,就因將以往單純的手語表演,結合深厚的舞蹈基礎,在當時如日中天的「五燈獎」拿下五度五關的最高榮譽,讓原本就早熟的陳怡筠,很早就感覺走到自己人生的十字路口。
「直到認識霆哥,看到一盞大燈照亮我眼前的路,抬頭一看,霆哥就在路的那頭等我。」談起老公陳霆,眼角眉梢就漾起滿滿幸福的陳怡筠,常不諱言自己就是「崇拜」老公。
陳怡筠形容,剛開始認識陳霆的時候,只覺得他長得好看,個子也夠高,平常很少看電視的她,也不清楚陳霆當時已是電視劇裡的熟面孔,只聽媽媽提過,是一個連在等戲空檔就拿著哲學書在一旁靜靜閱讀的青年,所以判斷,和老是捧著心靈類書籍看的陳怡筠合得來。
「霆哥剛認識我的時候,就介紹我看達賴喇嘛的書,推薦《當和尚遇到鑽石》,更神奇的是,後來才發現,在認識之前我們都為了練英文看同一本英文書,還是同一家健身俱樂部的會員。」陳怡筠說。
因為有這麼多共通點,讓兩人認識三個月就陷入熱戀。只是,尋常人的約會是花前月下,兩人約會的地點卻是「內觀中心」,連情人節禮物都是「捐款收據」。就因為不僅是情人,也是志同道合的心靈伴侶,讓兩人到哪都是甜蜜閃瞎人的一對幸福伴侶。

幸福女人,接受挑戰

現在,人前人後都是個幸福小女人的陳怡筠,坦承在認識霆哥前,其實是個個性好強的女生。
「以前,我是不能被激的,參加『五燈獎』的時候,就因為有人刻意問我敢不敢跳『卡門』,一來因為那是藝術歌曲,和以往都是以流行歌曲為主相比,是個很不一樣的嘗試。加上表演『卡門』勢必要很野艷、很放,對我來說是個很大的挑戰。」最後,陳怡筠坦然接受了這個挑戰,以「卡門」拿下第一次五度五關的成績,也將當時的手語表演推向另一個新境界。
在這之前,手語表演只強調「準確」,如何套用在當時的流行歌曲裡,讓原本為聽障朋友設計的手語,也能體會流行歌曲的意義。但因為陳怡筠從小就打下的舞蹈基礎,讓她將舞蹈融入手語,不僅為自己拿下五次五度五關的佳績,更為手語表演增添了「律動感」,並在大專院校吹起一陣手語表演的熱潮。

陳怡筠以「卡門」拿下第一次五度五關的成績,將手語表演推向另一個新境界。

陳怡筠說,這一切都要感謝媽媽。因為從小家裡雖然經濟環境起起伏伏,但媽媽始終堅持給三個女兒同樣的栽培,從鋼琴、溜冰到舞蹈,只要大姊學的,身為老二的陳怡筠和三妹也一定會學,除非是自己自願放棄。

手語的準確表達是聽障朋友的溝通方式,陳怡筠卻加入舞蹈肢體的律動感,更開創不同的表演藝術領域。

「我剛開始學舞的時候,每天都哭,連老師都勸媽媽要不要讓我退掉課程。媽媽只跟老師說:『沒關係,就讓怡筠在教室哭吧,因為她哭累了只會做兩件事,一個是睡,另一件事就是看著老師的動作,繼續學舞。』後來,三個姊妹中學舞學得最久的反而是我。」
因為瞭解女兒的個性,讓陳媽媽在家裡留了一面牆,只要在學校或才藝教室的任何肯定,都可以上得了這面牆,藉此激勵女兒們對學習的熱忱。
「沒辦法,因為姊姊真的太優秀了,所以從小我總是一直在追趕,希望在那面牆上不要落差太大。」
國小時,舞蹈是陳怡筠贏得眾人肯定的武器,國中時因為導師的不放棄,讓她的成績突飛猛進,也開啟在讀書上的興趣,讓陳怡筠在專科時不但年年拿獎學金,最後更以全校第二名畢業。

人生導師,跨越關卡

「遇到霆哥之前,我的個性就是這樣,好強不服輸,永遠在追求別人的肯定。只要得不到肯定,就把自己武裝起來,在別人眼裡,看起來就變成使性子、耍大小姐脾氣。」坦言在二十幾歲時,是個不太容易快樂的人,在遇到陳霆後,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。
陳怡筠形容,她常覺得陳霆很厲害,彷彿有「讀心術」一樣,總是知道該怎麼「治」她。
「我以前的個性,是只要有人給建議、叮嚀自己,我就容易覺得自己被責備了。心裡常暗暗想,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改變,讓對方嚇一跳,改變的動力,還是不脫報復心態,有種要人家好看的感覺。」
在交往之後,陳霆只要發現陳怡筠有這種狀態出現,就會軟硬兼施的讓她體會,因為這種心態,賠掉朋友間的信任和感情,是多得不償失的一件事。
「平常霆哥是個不大男人的人,只有在我變成小孩的時候,他才會化成大男人,對付我心裡那個頑強的小孩。再加上,從認識霆哥以來,他只要說到一定做到,任何事情都用行動表示,而不只是口頭地說『我愛妳』,在我堅持想做的事情上無條件支持我,在我貪嗔癡的心念起來時制止我,又懂得燒菜,會幫忙帶小孩,連以前很喜歡的潛水,都因為要陪小孩而很少出現在海邊。」
陳怡筠解釋,這是因為霆哥會覺得,潛水只有他一個人快樂,同樣的時間拿來陪小孩運動,和老人家一起活動,卻可以讓快樂的人變多,是個很自然的選擇。
「像霆哥一直覺得接送來接送去,不但不符合經濟效益,也很無聊,他就買一台休旅車給我,幫我裝好所有的導航和設備,還會錄製一段語音告訴我:『老婆,開車時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喔,我愛妳!』」
陳怡筠說,陳霆並不是吝惜說我愛妳的男人,但每次說的時候,必定伴隨著實際行動,讓她在感動窩心之餘,也輕易突破以往難以克服的一道道關卡。

焦距移開,快樂更滿

在陳怡筠的口中,陳霆總像是個無所不知、無所不能,有著無盡包容力,且充滿智慧的導師,唯一要說有什麼缺點,大概就只有「太──低──調了」!
陳怡筠說明,因為跟著陳霆從事慈濟志工多年,看到這麼多大企業家沒有「意氣風發」,只看到「謙虛」和「縮小」,她很理解也認同陳霆愈趨低調,「做就對了」的理念!
「但有些事還是要說出來,才能發揮更大的影響力啊。」陳怡筠舉例,像她和陳霆在慈濟醫院擔任志工兩年多來,因為都是私下默默去做,頂多邀請自己的好朋友加入,但她總覺得,這樣的機會應該讓更多人也能參與才對。
「會想分享,是因為做這件事是快樂的。因為從自己親身參與後發現,原來我以前容易覺得受傷,容易不快樂,是因為有期待,做了什麼事情,就希望有所回報,但在醫院當志工這種事是單向的,是不求回報的,而且每次做完這件事後,那個心是很滿的,而且可以滿很久!」
陳怡筠分享,以前把焦距放在自己身上時,總覺得很多事情反而得不到,容易失落。現在,心放開了,反而容易得到滿足,凡事也變得順利很多。
「以前覺得不要出名,是因為怕焦點放在自己身上,妨礙修心;很多時候,階段性任務完成後,霆哥也習慣放下,把機會分享給其他人。」陳怡筠舉例,身為慈濟藝聯會發起人之一,霆哥今年也把會長的職務交接給唐豐。
陳怡筠對這個決定也相當支持,原因卻在於,希望能讓更多人看見不一樣的陳霆。
「出名不是不低調,而是在這個時候,還是需要先被看見,才能充分發揮影響力嘛。」陳怡筠認為,以前人們總認為「好酒沉甕底」,好的人才就是要躲在巷子底等人家延攬才能出來,但現在這個時代,畢竟人們的選擇變得更多,在花花世界要引導人們做更正確的事,沒有先被看見,難度是更高的。
本身是活潑外放的射手座,從為證明自己,期待被看見,到遇見陳霆,轉而希望為「正確的事」被看見,陳怡筠覺得,前年跟著陳霆一整年入經藏,對自己有很大的影響。
「看到很多大企業家發心立願,就為了成就更多人,真正體會到什麼叫『萬般帶不走,只有業隨身』,唯一可以帶走的只有念頭,讓我對每個起心動念,都更敏銳,凡事也更順其自然。」
陳怡筠說,這段期間多虧有爸媽和公公婆婆的支持,他們夫妻倆才能無後顧之憂的入經藏。一句「你們在外面做慈濟,我們在家裡幫你們做慈濟」,一直讓陳怡筠感念在心。

陳怡筠遇到人生伴侶陳霆,進而找到值得奉獻一生的事業與志業,處在任何狀態都能順心自在,隨時充滿衝勁與喜樂。

手語說法,職志合一

去年,陳怡筠在慈濟《法譬如水》經藏演繹中,扮演代表惡口、妄語、綺語、兩舌的精靈,舞台上,身穿帶刺舞衣的舞者,在綠色燈光和背後魅影的包圍下,透著一股詭譎。即使是不懂手語的人,在舞者精準的肢體語言下,也能感受那股張揚卻帶著不安的氣氛,成功演繹了惡口、妄語、綺語、兩舌等所到之處無不引發爭端,製造混亂的現象。
從以往每次上台總能讓觀眾耳目一新的「百變女郎」,到現在洗盡鉛華,透過專長的手語舞蹈「無聲說法」,陳怡筠說,以往手語比賽時,只要把外表打點好,動作放大,臉上掛著微笑,台風夠好,就能有不錯的成績。
「但要用手語『說法』,動作就必須轉趨收斂,例如,如果以前的肢體要放到十,那麼現在肢體就必須減到八,但感覺的濃度還是要到十,至於抬腿、轉圈的動作自然要經過修正,因為就像上人說的,『法是莊嚴,是道氣』。」陳怡筠解釋,因為發現以手記法,容易「法入心」,呈現方式又符合涵養與優雅,讓手語成為慈濟人文很重要的一部份。
從前,以擅長的手語表演,專門收集比賽桂冠的陳怡筠,現在除了是慈濟大愛台「悲智印記」的手語演繹老師。除此之外,還有醫院志工、新店人文推廣中心的志工工作,可以說,每個月光是慈濟志工的工作,就佔據將近三分之一的時間。
陳怡筠解釋,這多虧她有個十分彈性的工作型態。因為幾年前公婆的身體因素,意外接觸健康事業,讓她即使在家也能做事業,所以和拍戲時得早出晚歸的陳霆,也才能互相配合與支援,有了更多時間陪兒女。
「我常覺得我何其有幸,能在這個年紀,就事業、志業兩者兼得。霆哥的支持,爸媽與公婆的協助,都是最重要的因素。」
因為遇到人生伴侶陳霆,進而找到值得奉獻一生的事業與志業,處在任何狀態都能順心自在,還能隨時充滿衝勁。在相識十年後,兩人的生活就如同一起經營的部落格上所寫的「我們看同樣的書,說同樣的話,做同樣的事,勾勒同樣的幸福藍圖一起逐夢踏實,所以我們幸福快樂!」陳怡筠自認,已是天底下最幸運的女人!